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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 信手拈来 木魚 3177℃ 0评论

合肥的天气就如同很多从外地赶来的人会喋喋不休地埋怨它的疯狂一样,越来越诡异。有人告诉我立春已经过了,我看着太阳一天天高照起来伴着温度渐渐升高,直到外面的温度能够让刚从小小的屋子里面钻出来的我感觉一阵温暖的时候,我以为春天真的就到了,于是盘算着要脱下厚厚的毛线衣服然后将它们包裹起来。可惜这样的想法我还只是在被窝里面作一个设想的时候现实便给了我一个无情的回应,气温又要下降了。不是据说又要下降了,而是真的下降了。 
合肥的梅雨季节如同它的天气一样让人讨厌,虽然我从来分不清楚梅雨季节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在印象中,似乎见到太阳的机会总是很少,在春天的时候。而此时外面正飘着丝丝细雨,地面上湿了一层,开始有了积水。晚上出去的时候将头发淋了薄薄的一层水,想着要回来洗头的,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被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坐在椅子上洗脚,一直看着外面黑黑的夜。有人问我你们那座楼现在有多少人还在寝室没有回去啊。我说大概十来个人吧。于是他问,一个人住,不怕吗。 
不怕,不怕,怕啥。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会怕,那么两个人会怕吗?当然不会。那第二个人,便在我心里。 

春节走近,对面的宿舍楼便也空了起来,一座黑黑的楼,黑得彻底,黑得干净,黑得深沉。 
突然就想起夜凉如水这个词语,莫名地。想想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调高音箱的音量,让喧杂的声音盖过凄凉的冷清,然后自己告诉自己这里其实很热闹。无奈那种喜欢在音乐中自我安慰自己舔舐伤口的时期已然远离,现在更多的喜欢关掉所有的灯,只开着一盏小小的灯从背后照着自己,将自己的影子无限放大映在整个墙上,然后自己面对着明亮的显示器作暧昧到能让自己觉得恶心的表情。音箱大部分的时候成了哑巴,我不再需要它用吵闹来向我证明我没有被世界忘却,我只要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心,想着自己的事,摩娑着自己的感情。 
感情真的会像一只温顺的小狗,抑或一只可爱的小猫,带着陶醉的表情懒懒地躺在你的脚边。它有时会柔柔地蹭你几下,让你感觉有点痒,于是你小心地拍拍它,算是作为对它的一个回应。满足它的乖巧,心醉它的温柔,迷念它的甜美。心不设防,于是在那一刻决堤,蔓延。 

记得父亲从小到大总会跟我和弟弟说,别惹我生气,人的忍耐都是有一定限度的。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很严肃,于是我和弟弟总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听着这句话,偷偷瞄着父亲的表情。 
不过父亲这句话不说已经很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了这句话已经多少时间没有听到过了。父亲那代人已然渐渐老去,而我的个头最终到父亲看我的时候也要稍稍仰着头的时候,父亲便彻底从一个严厉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我不知道这种转换是不是必然的,但是父亲的确是变了。 
父亲的文化水平不高,可是他的话仿佛总是那么正直,那么有道理。我和弟弟便在父亲的熏陶下长大,直到成年。于是父亲那些做人的道理也便不再说了,也不再提起。我一直觉得父亲是坚强勇敢而乐观的一个人,可是母亲告诉我不是,母亲说在以前他总是脾气暴躁而且很悲观的人,极易动怒,而改变父亲的,正是我和弟弟的诞生。 
于是我默默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揍的场面,然后很羡慕的看着弟弟,说,瞧,你晚出现了几年,少受了多少苦。 
弟弟坏坏地笑。 

有时候我会去刻意考证一个人承受压力的底限,一个人承受压力太大太久了会崩溃,其实我很担心自己会崩溃,所以我总是在不断地考究自己的承受能力范围。所幸我没有给自己心理暗示说自己已经不行了的习惯,否则我现在早不知道死到什么地方去了。思维总是很简单的就会走进记忆的死胡同里面去,仿佛全部的生命中只有那几件事发生一样,而全部的压力痛苦根源居然总结到最后总能像模像样地给自己总结出一二三四五那么多条来,然后最后给自己一个结论说上帝派我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为了受苦的。难怪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总会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唐伯虎也说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下倒好,苦难全让我这样一个醒着的人担了啊,真实在。 
早就过了那种对任何事情都锱铢必较的心理时期,我对自己容忍忽略无视的能力感到无比之惊讶,原来做人还能做成这样的,真晕。想想地球上六十多亿人,现在早就不知道是不是还这个数了,除去语言不通的,离太远八竿子打不着的,剩下的一干人等中还不知道有几个人看得起我,有几个人不鄙视我的。其实我不懂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总会有那么多错事蠢事甚至愚昧至极的事情会被自己做出来,真的不懂。这总是一种苦恼,恼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对于这些事情总是尽力去修正,实在修正不了的干脆无视好了。很久以前不管有什么人说我不是我总会理直气壮地挺起肚子与之理论一番,不止理论,还要理论的结果成为吾完全正确乃尔之偏见方休。这种行为的结果就是大学三年综合测评成绩我的德行成绩始终是班级倒数第一,这成为我心中无法抹去的一道痛楚。好吧好吧,既然是痛楚为什么要想起,可是人总是这样,越是不想想起的事情越容易被激发出来,这下倒好,我又想起那些事情了,譬如和同学打架闹矛盾之类的事情不说也罢。想想大二的时候我的班长找我谈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和我同寝室的某人身体不好,让我不要老是跟他吵架,把他气坏了就不好了……我不记得当时我的表情是什么,我只觉得我所在的并非人间……算了,过去了就不提了。 
还是那句话,我嘛,是一头极度愚蠢的动物,明明不喜欢把自己伤心的往事抖给别人听,但是偏偏有时会忍不住这样的冲动。这样也可以说得通,本来,一个被整个班级的同学当着老师和自己的面齐声斥责思想道德素质有问题的人是不应该再去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的,所以也便再也没有了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洞钻进去的说法。只是有时希望别人能理解一点自己的荒唐,于是絮絮叨叨地总是说。原本很讨厌说过的话一说再说,只是年老了记性不好总是忘却,于是反复把藏在缸底快要闷烂了的咸菜重新翻出来示人,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听的人的表情从略微同情到鄙夷再到不屑鄙夷,深深感觉自己的荒唐,觉得鲁迅先生写祥林嫂也不是凭空捏造,我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罢。于是这些过去的话题便不再说,只和喜欢的人说。 
老实说我不喜欢四面楚歌,所以到处为自己树敌很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为,于是我渐渐就放开了这些,所有跟我好好说话的不管说什么,鄙夷我的也好好意提醒也好好言相劝也好,大凡不是让人听了会血气上涌的话大都听了便认真记下为我所用,只是口无遮拦的毛病依旧没有大改……所以走在同学中间总感觉别人的目光会变得奇怪,说不清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从最初的浑身不自在老是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带着鄙视色彩的,到最后昂首挺胸走在社会主义的大路上,倒不是我抛弃了那些想法,亦不是我在同学眼中的角色换掉了,只是我突然想通了。彼时正在我对面看着我走过去的人我以为他在看我,说不定他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而我却要在这里因为他看我的眼光感觉有点漫不经心而苦恼,不是太愚蠢了吗。诸此种种,皆是因为平时把自己太过于中心化了,总觉得自己走在什么地方都会受到人们的注目一样。 
其实人们注目的对象往往有两种,好的出类拔萃的和坏的遗臭万年的属于一类,而不好不坏的绝大多数属于另一类,这和我在某个地方看到的说法是一样的,当然恋人亲人另算。好的出类拔萃我不敢高攀,可是好像也没有坏到遗臭万年的地步吧。而偏偏占了大多数的中间一类是不会受到人关注的,我便是其中一员,偏偏我还总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别人的另类对待,这样的心态真是另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看他们的眼光不也是不对吗,或者我也带有偏见呢。于是就放低了姿态与他们交流,带着平常的心态说话。好像情况改观了不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不是吗。 
…………………………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总结自己的心态……不说了。本来想这些过去的话题不再提起的,可是人越老话越多,这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年轻人大都嫌老年人啰唆,觉得他们话多,我也是年轻人哦,只是我的话多是缺陷,人格的缺陷。 

很多时候我会去仔细探究保持一个积极乐观心态的方法。 
真的,我尝试过很多的。诸如,整天看笑话,看喜剧片,看漫画,找人说话,等等等等。 
别的不说吧,只是结果大多让我有点沮丧,我发现在这些事情就算对你的心情有帮助也要建立在你的心情不差的基础之上,而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这些你将会无一例外地感觉它们其实是在讽刺你戳你的伤口,真是可恶至极。幽幽想起来高中时候的我那个叫一个乐观啊,考试考砸了上厕所都还忍不住笑,被老师喊去谈话与之大吵一架以后回到座位上依然面挂幸福的微笑,整个一个变态的人。其实我发现我周围的人的笑也都渐渐变少了呢。我问一个朋友说大四了心情怎么样啊,他摇摇头说唉别提了,四年来的心情是一年不如一年。我不甘心这样肤浅的答案,我说为什么啊。他白了我一眼,说,快毕业了快要开始养家糊口了还要面对工作生活父母这么一大框子事情你能开心地起来吗,真是。 
这样啊,好像是的,人在渐渐长大了呢。想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还在路上蹦蹦跳跳地轻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这样的歌词上学的小屁孩一个个成了大人了,开始承担起人生的负担了,便都开始茫然失措了。话说回来,我可是坚决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也深信共产主义必然来临,只是面前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让我实在没有多少底气来面对它。想到一部叫做《超级学校霸王》的电影里面的一段经典镜头就是对事情不满有怨气的人做出一副深呼吸的样子,说“啊~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空气是多么的清新~”,然后心情便陡然变好。这样的镜头在后来火爆到不行的《武林外传》中也出现了,便是伟大的郭芙蓉女侠说的,“啊~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好像也是吕轻侯的得意作品之一吧。看到类似这样的语句和动作时总是乐到不行,只是现在想想还真是无奈,人有时还就必须靠这样的心理暗示来让自己安定下来。 
有一次在《格言》上看到一篇漫画,说两只小虫虫是兄妹俩都出去玩,妹妹先回来的,带着一幅沮丧的表情,她一进门就和妈妈哭,说,妈妈妈妈我被他们鄙视了,他们都嘲笑我。虫妈妈问怎么了,虫妹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他们看到我都说,害虫!正在这个时候她的哥哥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虫妈妈好奇地问他,瞧你乐不可支的样子,你高兴什么啊?她的哥哥说,谁都对我很好,他们都跟我打招呼!虫妈妈问,怎么打招呼的啊?他说,他们看见我都这样跟我打招呼:嗨,虫! 
其实我讨厌说笑话,我最擅长的也不过是把笑话说冷场。这两幅画无非是讲述一个心态的问题,当然,至于那只害虫乐不可支是是因为误解了人们的语言是否正确先不说,单就他的心态而言,我想可是我求之不得的。 
这个年龄的人,大致异常彷徨,面对着这个大千世界,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没有任何物质的基础。面对时,如同娇羞的小女孩一样揉揉捏捏,徘徊不前,然后左顾右盼希望有一条方便一点的道路可以供自己行走。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好事并不会降落在自己头上,或者自己不敢去做。如果说不管什么情况一味去做是匹夫之勇的话,那仔细思量到不敢去做的地步叫什么来着。咳,我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在逞匹夫之勇,反正现在只要稍微有点出路又基本符合自己想法的就勇敢去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下场会不会很惨?我应该不会那么背的吧,况且天无绝人之路嘛……不过真的偏偏我遇到了绝人之路,那就让我绝了好了,也没啥好抱怨的。 
喜欢给自己心理暗示。一个很古老的传言就是左眼皮跳是啥右眼皮跳是啥来着,每次遇到眼皮跳的时候都会像一个记性顶不好的人一般地反复去问她,说,诶,我左眼皮跳了,是福还是祸啊。当然不管我问的是左眼皮还是右眼皮她总是说是福啊。她给我的解释是我跳的很凑巧,我当然知道那是瞎掰,可是就是喜欢去听她说,一种很迷人的事情。咳,刚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呢。 

老了,真的老了,心态。 
刚翻出大一时看到的《大学自习曲》,又仔细从头看了一边。如果说当时看到这个的感觉是暴笑对里面的情节相当有兴趣的话,那么现在我的感觉岂是一个平淡可以形容的,虽然看到其中说话幽默的地方还是会忍不住笑一下。 
现在的媒体也越来越奇怪了,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从古老的《渴望》描写家庭生活一直到现在,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变化;对感情生活的涉足也越来越大胆,从对感情的看重认真到以出轨为话题展开,真是让人倒尽胃口,其间还穿插着一些编外情节如婆媳大战等等。打开网络从网络炒作到网络骂架,看看内容就让人失去所有的兴趣;倒是好的东西总是随处可见,而且看见的都是一样的,人们都在做什么呢。 
不过我想我也没啥资格去说别人,比如我现在还不是在这里拉出一点陈谷子烂芝麻的话题在到处喷口水吗,做的其实都是一回事情,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不见得比别人高明。 
其实生活也便如此,不见得要多么轰轰烈烈,让大致的轨迹不会脱离就可以了。 

重新审视一下标题,夜凉如水。 
其实很喜欢这样的词语,还有类似的语句。比如不知道多久以前从一个朋友那里学会的一个短语,哀莫大于心死,非常喜欢,一直记着了,偶尔还拿出来用用,虽然我那位朋友一直指责我说不止在乱用,而且一直在把他最喜欢的这句话给打错了,呵呵 🙁 
其实这样的词语总是带有淡淡的哀伤,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如同我喜欢那些带有点点哀伤的图片一样。可是我不喜欢哀伤的心情,不止因为这样的心情让我做不了任何事,据说这样的心情会折寿的呢。 
要摆脱这样的心情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一个人放在你的心中便可以了。 

凌晨五点五十三分,快到早晨了。 
看样子又会是一个雨天,至少是阴天,反正不会是晴天,这该死的天气。 
好了不再多说了,就此罢手吧。 

大致看了一下……好像说到的东西都比较沉重,可是我希望我没有把这篇豆腐干大的文章弄的很沉重,不然就又要罪过了。 
看到这里如果有人说自己脑细胞又阵亡了多少多少的话,大可以发短信把还在被窝中做梦的我给喊醒然后跟我索取赔偿的 🙂 
早安,现在是早晨五点五十七分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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