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近视啊?”
柜台后面的小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近视为啥不戴眼镜?”
我扭头看了看他,嘴朝他撅了撅, “是他要配眼镜,不是我,我虽然近视但是度数还好,不用配吧。”
“那可不对。”
小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近视眼不戴眼镜的话,眼睛会很疲惫,度数越来越高的。”
说罢,他突然阴下脸来, “最后会弱视!”
给我吓得一激灵。
讲台上的老师戴着啤酒瓶底般的眼镜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横飞。
又想起来那位小哥的话来。
虽然觉得自己不是吓大的,但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这货嘴是乌鸦给开过光的呢?
想罢,觉得是不是可以去配一副眼镜,反正配了又不一定要戴,对吧。
我安慰着自己,凡事总有头一遭的,眼镜又不是洪水猛兽,有啥不敢配的,对吧。
嗯,那就下午去配一副眼镜吧。
手机突然一阵震动,给我吓得一哆嗦。
上课开小差的人真的很容易被这种意料之外的震动吓到。
是她的信息。
“喂,下午你要做什么吗”
“唔,可能要去配副眼镜。”
“你不是不戴眼镜的吗?”
“感觉可能戴戴会好点。”
“别去了,陪我去买点东西吧。眼镜周末我找时间陪你去配。”
“这样啊,好啊。”
我站在商场门口挠头。
我说你为啥喊我啊,是要买啥吗。
她说我干哥哥生日,不知道要送什么,喊你来参谋下。
你干哥哥?
嗯,干哥哥,不是亲哥哥,学校里认的。
哦。
我心想着原来你看人也有这么走眼的时候。
买礼物找我当参谋?这是有多想不开,你看我像是会买礼物的人吗。
她回头打量着我,说,你愣着干嘛,走啊。
站在满是摆件的柜台,她弯下腰仔细地看。
“你们男生会喜欢什么?”
我不太好意思说这些我都喜欢。
于是扭捏地说, “其实我觉得主要看是谁送的,东西无所谓的。”
她白了我一眼,说,少来,从这些里面选一样。
这样吗。
我来回看了两圈。
“那个沙漏我蛮喜欢的。”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我说的沙漏。
晶莹剔透蓝色的沙粒,沙沙地落下。
她问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我说感觉这个能看到时间。
她递给我一个小沙漏。
我说不是买给你干哥哥的吗,不会现在是要认我吧。
她噗嗤一笑,说你想的怕是有点多,是看你跟我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这是报酬。
我这是才瞅到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号的沙漏。
哎呦怎么会那么大。
那么大的沙漏,能看到的时间好像都会多很多。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一周过去了。
我想说沙漏我每天都看很多遍,可是你什么时候陪我去配眼镜呀。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记得住吧。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一年过去了。
很久很久以后。
我还是会想起那副没有配到手的眼镜。
可是却再也没有提起过。
有一天睡觉做梦。
梦到我指着她的鼻子痛哭流涕,说我惦记着那么久,你竟然就没想起来过,原来你就是随口一说。
梦里她是一副错愕的表情。
眼睛一睁,想起这个梦来,轻轻地摇摇头,不至于,不至于,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的无心一句,不要当真。
是吧,无心一言。
不至于呀。一副眼镜的事儿,至于通宵无眠?
不至于,不至于。我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了。
不好说,不好说,编出来个眼镜借代吧。
眼镜是真是假,其实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
哦,原来六点多就能看到太阳了啊。
鱼,你是想她了
痞子蔡的风格,居然是20年前了,我该说点啥?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或许更主动一点?多迈出一步?
这么久还记得也许真的在乎。
不过时间长了总会有新的事和物替换掉这个“眼镜”
希望是真的爱,而不是不甘(狗头保命)